沒有身份的“黑幼兒園”,門檻低,啟動快,是草根創業的好選擇,但是無法做大;而一板一眼,規范經營的高端幼兒園,成本雖高卻可復制
“做幼兒園很不容易,有一次我的老師集體辭職了,差點堅持不下去。”
“走了幾個人?”
“兩個。”
“這也算集體?”
“是啊,因為加上我一共也就三個老師……”
林可是一個敢想敢做的人,在創建寶寶之家幼兒園之前只做過一年的小學老師,2004年她聽到一個數據,2003年北京只有25%的幼兒上了幼兒園,另外75%就是待在家中,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,于是就向家里借了7500元,加上自己的3000元,在北京市海淀區前八家村創建了寶寶之家幼兒園。
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城市,好的幼兒園都是稀缺資源。
據統計,中國目前有138000多所幼兒園,其中民力、89000多所,占64%,這不包括未注冊過的“黑幼兒園”。把幼兒園作為一門生意來看,其高端與低端的落差極大,既有年收費十幾萬元的貴族幼兒園,又有每月收一兩百元的“黑幼兒園”,主要為農民工的孩子服務,當然,更多的民辦幼兒園介于兩者之間。
以《創業家》采訪的兩個不同定位的幼兒園為例,林可2004年創辦寶寶之家時,啟動資金不過10500元,半年就收回了成本,而許尚杰創建艾毅雙語幼兒園則是另外一種方式,他的初期投入是100萬美元,后期更是引入了淡馬錫控股的風險投資。
到今天為止,全國十幾萬個幼兒園還沒有出現一個全國性的品牌,這意味著,行業未來有整合的可能,機會就在其中。
寶寶之家:草根易速成
寶寶之家并沒有正式在教委注冊,只是在前八家村委會做了個備案。林可也曾想去注冊,但教委要求是:幼兒園面積2000平方米,注冊資金至少150萬元……寶寶之家達不到這樣的要求,林可只能放棄,安安心心做―個“黑幼兒園”。事實上,這類幼兒園也確實滿足了外來務工人員的需求。因此教委雖然無法正式接納它們,但又默許了它們的存在。在很多城鄉接合部,這種非注冊幼兒園很多,良莠不齊,好的非常受歡迎,差的很快開業,也很快倒閉。
前八家村有很多外來的小生意人,賣早點的、擺水果攤的、收廢品的,或者是超市服務員,在上幼兒園之前,孩子就跟著大人上班,收廢品的孩子就跟著收廢品,賣水果的孩子就跟著賣水果。為了動員他們上幼兒園,林可設計了一首好聽的童謠,大意是“您的孩子還在家里聽著老奶奶的故事嗎?快來上專業的幼兒園吧”。為了吸引生源,她還半夜起來到處貼小廣告,這也是俞敏洪當年辦新東方用過的招數。
半年過去了,入園的孩子家長都很滿意,口碑力量越來越明顯。2005年春節過后,寶寶之家一開課,小朋友從20多個一下子增到60多個。這一年,她還招聘了2個老師,分了大小兩個班。除去所有開支,林可賺到了8萬塊。
之后寶寶之家開始小有名氣,入園人數一路飆升,很快到90多個,由于園區面積限制,再也不能多招人了。2005年~2007年間,她把孩子控制在100個以內,多一個也不收。很多家長來問,都登記好等著排號,除非有孩子轉走,否則就一個也進不來。每逢暑假開始招收小班孩子時,賣水果的家長就帶著西瓜和菠蘿去找她,賣化妝品的家長就帶上一套化妝品。有一次,一個小朋友的奶奶和媽媽一起來幼兒園,想入園,開始林可拒絕了,沒想到她們一連來了―個禮拜,就抱著水果坐在幼兒園大門外不走,林可這才破例多收了一個。
雖然定位低端,但是幼教專業畢業的林可一直努力追求專業化,硬性條件短缺,她就從軟處著手:研究課程內容,培養孩子良好的心態和生活習慣。林可有自己的教育邏輯,首先要有愛心,其次就是給孩子自由。她還經常告訴家長,不要給孩子報過多的興趣班,讓他有更多自由空間,“現在經常有藝術機構想和我合作,招我們園里的小朋友上特長班,和我五五分成,我都拒絕了。孩子每天都上課,已經夠累的了。”她說。
但競爭在加劇。2004年前八家村還沒有幼兒園,到2009年已經七八家了,那兩位“集體辭職”的老師就是去開了另一家幼兒園,和寶寶之家直接競爭。幾年間,房租和老師工資也漲了不少。2010年年初,前八家拆遷,林可找到了一個新的園址,房租比原來貴了一倍,變成13萬元。現在寶寶之家每月收費400元,一共是130個孩子,也就是每月收費5.2萬元,減去房租、老師工資、孩子午餐,自己剩的錢只有1.6萬元(不算園長和副園長工資),這還是理想情況。
這種相對低端的幼兒園擴展性并不強,因為它沒有很好的規范。林可一直迷惑不解:為什么別人能開連鎖,而她只開一家就已經這么累?類似缺少教師、員工矛盾都會成為她的問題。“其實我很早就有開分園的想法,唯一的顧忌就是找不到一個好園長。就算給她高工資,她會像我一樣盡心盡力嗎?”
前幾個月,在林可的幫助下,她弟弟也開辦了一個幼兒園,開園不到半年,已經收了80多個孩子。“按正常進度,大概半年收回成本。”林可說。弟弟的幼兒園招生很快,有一個原因是她對外聲稱那是寶寶之家的分園,很多家長因此很信任。
一位投資人說:“這些幼兒園確實解決了很多家長的大問題,其中一部分服務還非常好,而且價錢便宜。但是不能出事,一旦出現問題,比如食物中毒,那就會有政府介入,幼兒園只有倒閉一條路。”此外,由于提供的工資不高,教師的流動大,這將肖弱他們的競爭力。所以這些幼兒園可復制能力弱,很容易受市場和政策限制。
艾毅:高端可復制
許尚杰走的是另一條路。他是艾毅雙語幼兒園的總裁,曾在麥肯錫下屬的一家咨詢公司工作多年,“我開辦幼兒園,是因為家庭影響,我父親是一位教授,創辦了臺灣大學商學院,而我則創辦了艾毅幼兒園。”艾毅有一個響亮的教育理念:哈佛大學教授霍華德,加德納的“多元智能理論”。
艾毅的第一個園在北京市東城區東湖別墅,整整一年,許尚杰只招到了16個學生。但是第二年便達到了2個園近100個孩子。多年發展下來,他已經有9個園區,其中北京5個。“服務好幼兒園的每個孩子,小朋友很自然地會越來越多。”許尚杰一再提到教育是慢熱的行業,學生入園后,和家長打交道是長期的,所以幼兒園好壞家長很容易判定。這也是幼兒園大部分的招生都來自口碑介紹的緣故。
但是,和寶寶之家不同,艾毅對幼兒園的投入非常大,僅裝修費用就在1500元/平方米。一個2000平方米的幼兒園,裝修需要花去300萬元。許尚杰的初期投入是100萬美元,后期引入了淡馬錫的風險投資。
30%左右的毛利率是許多注冊幼兒園(即在教委登記的幼兒園)的常態,包括比較知名的紅黃藍幼兒園也是如此。許尚杰說,他的園要顧及整個公司的管理和擴張步伐,一般情況下4年收回投資。艾毅一個成熟的園每年收入在100萬~150萬美元,就是15萬~20萬美元的利潤。
艾毅有三種園:國際園、雙語園和多元智能園。以國際園為例,每個班有2個外籍老師,1個中國籍老師,人工費用很高。許尚杰坦言教師的工資占到幼兒園支出的65%,房租占20%,其他只占15%左右。同樣的,收費自然也高――每年12萬元。
“教育質量跟幼兒園開辦數量是反比。數量越多,質量越容易出問題。怎么解決?很難。必須要有制度,有技術(類似ERP系統),有人(教師和園長)。”許尚杰分析道。
為了解決教育質量問題,許尚杰把現在的每一步都做成模板,以便將來復制。“有―個經驗可以告訴你,這是別人都認為我傻,但我卻認為是我最聰明的地方。”他說,“我在北京開了幾家幼兒園,都在不同地方,分別是在配套小區、商務區、會所和力公樓。別人都認為我不是做教育出身的,不懂教育,隨便亂選地方。中國觀念是大部分幼兒園都在配套小區里,可是全世界來看,沒有―個國家和中國一樣。美國、加拿大的幼兒園選址都很多樣化。而配套小區的幼兒園園址是稀缺資源,北京每年不過20~30個。如果只限制一種園區模式,勢必給未來擴張帶來麻煩。而我,哪種園區都有經驗。”
艾毅有一套基于哈佛大學試驗基礎上的管理系統,可以保證教學內容的大致標準化。老師會每天把小朋友的表現輸入系統,然后形成一個數據庫,開始新一周課程時,系統會自動提示每個孩子該提高哪方面的能力,是動手還是溝通能力。每個家長都有密碼,可以進入這個系統查看孩子情況。
教學內容標準化是每個想擴張的幼兒園都想努力做到的。但是孩子們又是干差萬別的,這是教育很難標準化的最終原因,而標準化程度高低則直接考驗復制擴張的能力,這些僅靠一套類似企業ERP系統的東西還是很難管控。
“很多園都是到3、4家之后,擴充不上去,這是大部分企業沒法突破的一個瓶頸。因為他們都是靠創始人在管,時間、精力都到極限了。想要突破,就只能靠制度、培訓。”許尚杰說。對他來說,這種擴充的能力也代表著艾毅未來的發展潛力,“2004年北京有5、6萬小朋友需要進幼兒園,2010年是9萬左右,未來3、4年會增長到15萬左右,空間很大。”許尚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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